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靳天宁家从靳爷爷的父亲那一代开始,就和舞台结下了不解之缘,靳天宁的曾爷爷是他们那个年代里非常著名的京剧名角,据说只要他在舞台上一亮相,那台下的戏迷们的叫好声就从不间断,只可惜靳天宁的曾爷爷去世的太早,只在当年灌过两张唱片,可惜后来一系列的动荡,如今还存世的唱片除了博物馆里收藏了一张外,存世的也是寥寥无几。而这位名动一时的名角给靳家留下的也只有两张黑白的京剧扮相照片,如今还好好的挂在靳家老宅的墙上。
到了靳天宁爷爷奶奶的那一代,他们两个人一个拍过红极一时的电影,而另一个则是留过洋的钢琴家,不过他们那一代人很苦,在那黑暗的几年里,这些曾经的文艺工者都受到了或多或少的伤害和打击,靳天宁的奶奶没能熬过那个时代,还没等到一子一女长大成人就撒手人寰,倒是靳爷爷为了两个孩子放弃了所有,用曾经能弹出美妙曲子的那双手干着各种粗活。当孩子们终于长大,当黑暗终于过去,那双修长灵动的手却再不复存在。
只是靳爷爷是个很看得开的人,虽然心中满是遗憾,但并未因此停止对音乐的热爱,接受了安排,在首都音乐学院里当上了教授,一生也算是桃李满园。尤其是他的一对儿女,培养的都是非常出色。
哥哥靳冬晓从小就是个金嗓子,就算在最艰难的岁月里,靳爷爷也没有放弃对他的培养,成为新中/国第一批文艺骨干,而妹妹靳夏銘虽然没有从事音乐相关的工,但之后也成为了一名优秀的话剧演员。
靳冬晓在25岁那年在舞台上结识了靳天宁的母亲—袁露,两个人因为热爱的事业和共同的兴趣走在了一起,袁露出生在美国是归国华侨,她从小就喜欢百老汇的表演,长大后更是希望将这种歌唱、舞蹈和表演结合在一起的演绎方式带回她的祖国。
经过这样一群拥有着同样梦想的年轻人的努力,第一支音乐剧表演团队就这样被建立了起来,在完成第一次表演之后,靳冬晓向袁露求婚了,在亲人和朋友们的祝福下,两个人在第二年的春天正式牵手,又一年他们有了他们第一个也是唯一的孩子,那是个女孩儿,他们为她取名——靳天宁。
靳天宁就是在这样一个家庭里长大的,据说在她还是个不会说话的娃娃时,就被她的父母带上过舞台,参加过音乐剧的表演。只是那时候的靳天宁没有一点记忆,只是从相册的照片里看到过父母画着浓重的舞台装,抱着她和剧团其他演员一起谢幕时的样子。
靳天宁第一次有记忆的参加演出是在她四岁半的时候,那时候人小志高的靳天宁小朋友在看过父母表演后,强烈的要求父母为她也设计一个角色。一开始她的父母并不同意,认为靳天宁太小,怕她会搞砸了演出。只是后来耐不住靳天宁撒娇打滚的样子,才在取得了同伴们同意的情况下为靳天宁在他们新的音乐剧里增加了一个只有三分钟的角色。
那是靳天宁第一次站上舞台,虽然只有短短的三分钟,但她却从此爱上了那个灯光璀璨的地方,当演出结束,靳天宁站在舞台的正中,大声的说出了自己的愿望——她要做世界第一的音乐剧演员,等她长大,她也要去她妈妈口中的百老汇学习,然后回来创建一个比现在这个剧团还要大还要著名的歌舞剧剧团。
其他人都没有把靳天宁的豪言壮语当一回事,包括她的爸爸,只除了她的妈妈。在那之后的一天,靳天宁的妈妈郑重的找靳天宁谈了一次话,跟她讲了很多很多要成为优秀音乐剧演员要付出的努力和要经历的辛苦后,才让靳天宁再出选择。
其实当年的靳天宁并不能全部理解妈妈口中的那些辛苦到底有多辛苦,但小小的靳天宁却是真的打心里爱上了舞台,也爱上了那来自舞台之下的喝彩,所以毫不犹豫的点头表示自己的决心。
从那以后,靳天宁的妈妈就真的为靳天宁写下了密密麻麻的训练计划,就连早已经退休在家的靳爷爷都被惊动,但无论是谁来劝说,母女二人都是铁了心要按照计划进行下去。之后的半年里,靳天宁因为高强度的练习哭过,也喊过无数次的放弃,可无论前一天累成什么样,哭成什么样,第二天还是会按照时间表的安排继续练习。倒也是让周围的人看到了这个还不到五岁的女娃娃身上的那股韧劲。
“天宁啊,你要记住,要想成就自己的梦想,有时候也需要放弃很多东西……当你想要得到什么的时候,就需要你付出一些什么,这就是这个世界的规则。”
“天宁啊,音乐剧演员需要好好的保护自己的嗓子,这是对自己负责,也是对观众负责,所以从今开始,一切会刺激到嗓子的食物你都应该避免,比如辛辣的东西,比如冰的东西,还有那些过于甜腻的东西,就算你再想吃,为了你的梦想,你也要努力的克制。”
“天宁,你看。你要记住在舞台上,你要够投入,将自己当做就是你要演绎的那个人,这样才能让观众透过你的表演看到角色的本身。但是你又不能让你自己入戏太深,这样才能让观众们看到你所饰演的角色,又不会让他们忘记饰演角色的你。”
“天宁啊,你到底有多爱这个舞台,就看你能付出多少努力,只要你的心够坚定,那么舞台就一直都在,如果有一天你选择了放弃,那么你就会失去资格,舞台就会先一步放弃你……”
四五岁的靳天宁时常听不用妈妈教给她的东西,每一次她困惑的看向妈妈时,妈妈就会轻轻的拍拍她的头,告诉她:也许你现在还听不懂,但你要牢牢地记住它们,当你长大以后你就会自然而然的明白。
在那个时代,音乐剧这种表演形式并不不如话剧、芭蕾甚至交响乐那样被大众接受,靳天宁的父母的收入也只是一般,而且为了演出也经常跟着剧团全国各地的跑。靳天宁童年的时候更多的时间是跟着爷爷一起生活的。也是退了休却完全闲不住的老爷子便有一搭没一搭的教会了靳天宁怎么看五线谱,还教会了靳天宁用钢琴弹奏几首简单的儿歌。
只是靳爷爷在靳天宁五岁生日的那个夏天在睡梦中去世了。那时候的靳天宁并不懂得什么叫做死,靳爷爷是靳天宁生命里第一个死去的人。靳爷爷遗体告别的那一天,大大的灵堂里树满了白色的花圈。靳爷爷像睡着了一样躺在灵堂的正中间,他穿着他最喜欢的那身中山装,身上还盖着国旗,周围铺满了白色的菊花。靳天宁被爸爸妈妈牵着站在一侧,靳天宁好奇的抬头看着眼角泛红的父亲和沉默不言的母亲,一行一行的人走过来和爸爸妈妈握手后都会拍一拍靳天宁的头,说一句靳天宁听不懂的话,然后再静静的离开。靳天宁对那天的记忆只有黑色和白色,直到回到家靳天宁才后知后觉的明白了死亡的意义,坐在靳爷爷生前最喜欢的摇椅前哇哇大哭起来。
老人的离开让靳家消沉了很长时间,直到靳冬晓夫妇和靳夏銘先后收到演出通告,才算是重新活跃了起来。因为演出任务需要双双离家的靳冬晓夫妇无奈的将靳天宁托付给了孩子的姑姑靳夏銘。
靳夏銘也有一个女儿,叫做齐樾,比靳天宁大了将近三岁。齐樾倒是很高兴靳天宁的到来。齐樾的父母和靳天宁的父母一样,常常会因为各自的事情无法回家,两个寂寞的孩子碰到了一起,互相也渐渐的成了互相的陪伴。
只是还没当靳家人从老人去世的悲伤中完全走出来,靳天宁的父母又因为外出演出时遭遇意外事故。
靳夏銘接到消息的时候差点晕倒在排练现场,在丈夫和领导的陪同下来到相关部门了解情况,却原来是他们剧团所乘坐的车被滑坡埋在了下面,如今生死不明。
靳夏銘整天整天守在那里,只为了第一时间得到相关的消息。第一天,挖出受困人员七名,得救的人里没有靳天宁的父母。第二天,脱困人员三人,罹难者遗体两具,依然没有靳天宁父母的名字。只是大家心里都明白,他们的生还希望几乎为零。第三天,再没有生还者的消息,只有一具又一具的遗体被从土坡里挖出来,可还是没有他们的名字。第四天,第五天。当死亡证明送到靳夏銘手里的时候,她已经麻木到流不出一滴眼泪,两条人命最后只剩轻飘飘的一张纸,手里捧着那张重如千斤的纸片的靳夏銘心里就只剩下一片空茫。
这已经是靳天宁寄住在姑姑家的第十天了,可她没等回自己的父母,只等回了两个方方正正的骨灰盒子和一张不知道写了什么的纸。直到靳天宁被姑姑拉着又换上了那套黑麻麻的衣服,她幼小的心灵里才隐隐有了害怕。
“姑姑……”靳夏銘强忍心底的悲痛冲着小天宁轻轻的弯了弯嘴角,“姑姑,我爸爸和妈妈是不是和爷爷一样睡着了,再也回不来了?”
靳夏銘紧紧的抱着一脸懵懂无知的靳天宁,哭得不能自已。
“你爸爸妈妈去照顾爷爷了,所以以后天宁就由姑姑来照顾好不好?”
那是靳天宁在姑姑温暖的怀抱里听到的姑姑给她的承诺。靳天宁父母的丧葬费补偿金,还有来自靳天宁父母同事们的自发筹款,除了丧礼所用,其他的都被靳夏銘郑重的存在了银行里,又将那本存折收了起来,准备等靳天宁成年后交还给他。
靳天宁从那一天开始,成了姑姑的养女,和姑姑姑父以及表姐住在一起。虽然姑姑将她照顾的很好,甚至为了更好的照顾靳天宁他们两个孩子,毅然放弃了自己的事业,在家当上了一名全职太太。表姐齐樾也是真心将她当自己的妹妹疼爱,但靳天宁仍然觉得孤单,仍然会因为看到表姐和姑姑姑父撒娇而难过的想哭。有的时候她好像已经忘记了父母的模样,可有的时候她又会觉得父母其实就在她的身边从没有离开。
这种说不上太差也不能算是好的生活一直持续到靳天宁上小学的那一年。那一年靳天宁六岁零三个月大,齐樾还有两个月十岁。那一年为了响应提高素质教育的口号,学校计划组建一个少年艺术团,主要招收乐器特长生,还有对唱歌舞蹈感兴趣的学生,还有就是想成立一个小型的话剧团。
一直想要像母亲一样成为一名话剧演员的齐樾找老师拿了一张报名表兴冲冲的回了家。虽然他的爸爸并不太愿意女儿走上妻子的这条路,但看女人确实喜欢,也便没有阻止,只提出了让齐樾不许为了这些爱好而忽略了学习的要求后,便摆了摆手任她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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