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6. 噩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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窗牖微开，带着秋意的风不偏不倚地灌进临风居。卧病在床的男子脸色苍白，又因着这寒风而愈发憔悴。

梦境中，身材玲珑有致的女子很是凄惨。她缓缓走到身材高大的男子面前，轻问道：“殿下便这般厌恶臣妾吗？”

男子双手负背，只茫然地看向女子，任凭女子泪水如同大珠小珠一般悉数落了下来，男子的凤眸始终不辨情绪。

看着格外无情的男子，叶温辞有一种上前教训他的冲动。然而在其走上去时，却发现那冷漠无情的男子竟然和他长得一般。

紧接着，那哭诉着的女子再无声音。像是凋落的花朵一般，死气沉沉了无生机。

任凭宫人如何叫唤她，女子却未曾回应。素白的脸色毫无血色，女子已然明白一切，她看向窗牖外的那一株败落的绿梅。

寒冬腊月，北风怒号，那绿梅屹立在冰天雪地之中。然而，它却如同那躺在病榻上的女子一般，似乎一触即溃。

女子潋滟的双眸缓缓合上，她眸中的漫天星辰已然黯淡下来，只留有深不可见的寒意。

天光涌现，将女子脸上的雾气褪去。叶温辞终究知晓，那时常梦见的凄惨女子竟是他的皇妃宋清纭。

天地归为虚无，女子手中的暖炉悄然落地。宫人们的哭喊声排山倒海一般朝叶温辞袭了过来。

梦境中，一片黑暗。他只能眼睁睁看着那病榻上的女子如同败落的梅花，终于熬不过冰天雪地的侵蚀。

四肢百骸像是被蚁虫啃食一般，叶温辞双眸含泪，想要去将那逐渐离去的女子唤醒，却不料，一切都是无济于事！

“吾不厌恶皇妃！吾只要皇妃！”男子浑身出了冷汗，像是做了一场噩梦一般。

怜秋正将毛巾放在水盆中清洗一番，随后便听到叶温辞这不明不白的一句话。

他口中的皇妃，指的是七皇妃？

怜秋心头微惊，偌大的临风居，看着昏迷不醒的叶温辞怜秋很是心疼。

然而，她的付出却始终没有被他看见。相反，就连在梦中，他都只记得那个女子。

他卧病在床之时，他口中的女子是如何待他的？

怜秋还记得，宋清纭走出临风居之时，脸上似是解脱，那是一种由衷的松懈。

她不明白，为何照顾心爱之人，竟然成了一种累赘。

像是被人狠狠抽了一耳光一般，怜秋紧咬下唇，红唇顿时生出泛白之色。

她心悦许久的人，爱而不得。然而与他双宿双栖之人，对他却没有什么耐心。

这世间，为何这般不公？

水盆中波澜万千，怜秋将那沾满水的毛巾拧得面目全非，随后才放在叶温辞额头上。

看着白鹿纹罗汉床上空着的位置，怜秋眸光寒凉，心中更是生出荒谬的念头。

如若，躺在殿下身侧的是她便好了！

思及此，怜秋忽而想起了那人！或许，她可以帮自己一把。

……

姚尚书府。

星光点点，秋风萧瑟。宋清纭走到姚卿卿闺房之时，正好听到兄妹两人正在谈话。

还没有等她敲房门，丫鬟便朝里头通报了一声。

“吱啦”一声，门被人推开。姚星河双手作楫，“参见七皇妃！想来七皇妃与卿卿定然有许多体己话要说，星河这便不打扰二位。”

还没有出嫁时，宋清纭时常跑到姚府找姚卿卿。这一来二去，自然也算认识姚星河。

得知她已然嫁为人妇，姚星河更是与之保持距离。

宋清纭摇了摇头，莞尔一笑道：“姚公子请留步！我来此，正是找姚公子！”

姚卿卿跟在姚星河身后，眼睛眨了眨，看向姚星河又看向宋清纭，一头雾水。

姚星河更是惊讶，他伸手指着自己，问道：“不知皇妃有何要事？”

姚府的丫鬟手脚很是伶俐，不过片刻便端上了宋清纭喜欢的吃食。

又因着孤男寡女共处一室甚是不妥，故姚卿卿也留了下来。

姚星河坐在宋清纭对面，看着女子那一双潋滟的杏眸，显得很不自在。

他低垂着头，把玩手指问道，“在下的拙见若能帮助七皇妃，那自然最好！不知七皇妃找在下有何要事？”

宋清纭轻抿一口茶水，她打量着略显羞涩的男子，道：“姚兄莫要紧张，我来此不过是想着同姚兄打听一个人！”

姚星河看着碧绿色茶水中倒映着女子的面容，总觉得事情似乎没有他想得那么简单。

他用指腹轻轻按压太阳穴，“七皇妃直言便是！”

宋清纭来此的目的很简单，那便是打听燕廷山。

前世，永河郡主最后嫁给了燕廷山。也正是因此，永河郡主性情大变，整日魂不守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