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 （05）画展

到了十二月，寒潮来袭，空调彻底坏了，夜里屋子里冷得如同冰窖。孟遥熬夜做考试前的最后冲刺，每夜燃一盏小灯，看书做题，手脚冻得毫无知觉。

好不容易将这阵子熬过去，结束了考试，接下来又是难熬的等成绩时间。王丽梅性子急，出门回家总要问问成绩出来没，问得孟遥心烦意乱。好在王丽梅白天上班不在家，孟遥中午跟外婆吃完饭，总要骑车到市里唯一的图书馆去待一两个小时。

这日，王丽梅下班回来，发现孟遥正在指挥两个工人给卧室换空调。王丽梅嘀咕了两句，回厨房做饭。

没一会儿，空调装好了，孟遥送走了工人，去厨房帮忙。

王丽梅立马发了：“冬天开空调就是浪费钱。”

孟遥淡淡地应：“不至于缺这两个钱，早晚要换的。”

“不当家不知柴米油盐贵，你现在工辞了，又没收入，外婆每天要吃药……”

孟遥皱了皱眉。

王丽梅把挂在门后的围裙取下来穿上，而后老调重弹，“你成绩出来没？按理说该出来了吧？”

孟遥拧开水龙头，淘洗蔬菜。水流声中，她开口：“妈，我准备出去工了。”

王丽梅一顿，“你说什么？”

她放下手里东西看向孟遥，“成绩出来了？没考好？”

孟遥没吭声。

“那你准备去哪儿？”

“还没定。”

王丽梅拧着眉，“你走了，外婆怎么办？”

孟遥胸口发闷，只说，“……待在家里难受。”

“多难受？日子都不过了？”

“我已经跟苏叔叔谈过了，他说以后不给你排夜班。我出去工，工资比在这儿高，是一样的。”

“大城市物价高，你自己还要租房，工资高有什么用……遥遥，既然回来了就别折腾了，你年纪也不小了，是不是该多替家里考虑考虑？”

王丽梅盯着她，目光带着审视，“遥遥，你不能这么自私。”

孟遥被这句话刺了一下，头垂得更低，语气却越发坚决：“我已经考虑好了。”

王丽梅目光在她脸上定了许久，伸手去打燃气灶，声音冷硬：“随你。”

她忙碌起来，只当孟遥是空气，再不看一眼。

孟遥在旁边立了一会儿，无声叹了口气，出去了。

孟遥拿定主意的事，绝无更改的可能。之后王丽梅劝孟遥再去试试地方的公务员考试，都被孟遥给回绝了。

这年春节，过得愁云惨淡。

开年以后，孟遥便开始投简历找工。

三月的一天，孟瑜下晚自习回来，一打开门，见孟遥正在收拾东西，吓了一跳，“姐，这是要去哪儿？”

“明天下午去旦城面试。”

“要出去工？”

“嗯。”

孟遥放下手里的东西，转过身来看着她，“怪不怪我？”

孟瑜笑了，“怪你干嘛，我本来就不赞成你回来考公务员。稳定是稳定，一个月就两三千块钱工资，能干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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