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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879年4月的第三个星期一,大英图书馆的大巫女没想到出关第一天就会碰到老朋友,况且还是在那样的情况下——不过仔细一想也没什么可惊奇的,灵魂消亡的地方总少不了死神的身影。被菲茨杰拉尔德·沃森·墨尔本扶着跨上马车,钻进车厢坐定的时候,一抬眼看见对面正襟危坐的威廉·t·史皮尔斯,女巫惊得险些跳起来。
“先生?!”
她狠狠抽了一口气,一把捂住嘴巴才克制住放声尖叫的冲动,饶是见多识广、性格沉稳,那一瞬间女巫还是不得不承认,她被威廉吓得不轻。
“早上好,大巫阁下。”
威廉面无表情地问候道。
“……早上好,先生。真没想到会在这里见到您。”
女巫惊魂甫定地轻抚胸口,继而微笑起来打趣道,“出关第一天就能碰见先生真令人欣慰——毕竟这样的场合实在太无趣了,简直是谋杀生命,噢,妾身快窒息了——这狭窄的牢笼,这稀薄的空气。”
对于女巫偶尔吐露的俏皮话充耳不闻,威廉推了推眼镜,不禁生出了几分嫌弃。面前的女巫虽怀揣着百年智慧,却时不时暴露出某种冥顽不灵的本性——明知不可为而为之的愚妄造就了西斯多利亚的大巫女们注定悲剧的宿命。
马车平稳地行驶,女巫和死神相对而坐却一言不发。这种深渊般的沉默很少在两人之间出现,因为纵使威廉鲜少搭腔,女巫也能一个人自娱自乐喋喋不休,今日却罕见的很安静。威廉不讨厌她沉默的模样,仿佛灵魂蜷缩在躯壳里,沉寂而深情——尽管他从来看不透女巫的灵魂,它从何而来、它去往何处、它为何而生、它为何而死。它那么寂寞,百年来从未被呼唤过,而这份跨越百年、不再被任何人唤醒的寂寞,是死神唯一能和女巫感同身受的东西,它像是虚无的媒介,连接起两个被囚禁在大地上,却依然漂泊无依的灵魂。
女巫膝头摊着一本书,她注意到了威廉下落的目光,竖起书本示意他看。封面上的深色字体简洁明了:《西比尔——两个国家》。
“一个犹太实干家眼中的‘青年英国’——很有趣,虽然他本人后来把英国缔造成了另一种形态——成功的妄想家。”
女巫的指尖轻轻地拂过书页的边角,她的评价听不出褒贬,仅仅是平静地陈述着,“本杰明·迪斯雷利拥有天赋的才华,他年轻的时候就意识到了,并开始想方设法寻求机遇和空间施展才华,啊,上帝眷顾他。
“只是当他变成一个离开了拐杖就站不上议会讲演台的老头之后,他从虚无中挖掘出了毫无意义的惶恐——他害怕时间把他的天赋才华带走,亦如害怕妾身的笔迹染污了他的功名业绩。可惜人们都不明白,上帝赋予的才华是不会被时间带走的。”
她合上了书。“时间是公正的,妾身亦然。功德与过错皆记录在案,光辉与污点相融共存。但凡人们没有忘记亚历山德琳娜·维多利亚,大抵也不会忘记本杰明·迪斯雷利——点缀过女王王冠的人,后人大多都能原谅他的过错吧。”
“包括谋杀帝国史官?”
威廉插了一句。
女巫闻言低声笑了出来:“先生又开玩笑了。这件事显然会成为特定的人带进坟冢的秘密——一代首相谋杀帝国史官,女王绝不可能让这种败坏政府信誉的成为选民的话柄和谈资。女王必须爱她的国家胜过爱上帝和真理,否则她就不是一个好女王。”
女巫披上了黑色的斗篷,慢条斯理地把系带系好。
“先生今日的工怕是不少?本杰明·迪斯雷利安排了不少狙击手,恐怕会波及无辜的人——死亡人数要让议会头疼半个月了。”
“……全都委托给同事了。”
威廉不自然地别开了脸。
“啊呀,那真是多谢先生关切了。”
女巫却轻易地读出了威廉不愿意透露的信息,对此态度大方,“若不是先生前来确保妾身的安全,怕是妾身的命运就无法改写了。”
砰——威廉眼疾手快地抄起园艺剪挡住了射穿了车厢直扑女巫的子弹,火花窜起。他不相信似的挑了挑眉:“西斯多利亚阁下莫非能看穿命运改变的轨迹?”
“是啊,难以置信是么?命运是可以改变的。”
女巫笃定地微笑,“至少,在先生决定推掉回收工来确认妾身安危的那一刻,命运就已经改写了,否则,先生就要在死亡名单上读到妾身的名字了。”
威廉忙于应付接二连三突入车厢的子弹,随口敷衍道:“阁下说什么便是什么吧。”
明知死神并不相信她,女巫笑而不语,悠闲自在地摇着扇子看死神在狭小的空间里抡着伸缩自如的园艺剪挡下密集突入的子弹,弹头叮呤当啷落在脚边,很快就堆到了脚踝的高度。趁着一波扫射结束的空档,威廉站起身,一把揽住女巫的腰身扣在怀里:“再不离开就要丧命了——失礼。”
油瓶爆炸的瞬间,死神抱起女巫纵身跃出了车厢——能看见死神的都已喘不上最后一口气,生还者不与命运相连,也无法窥见女巫的身影。所以维多利亚女王只能听信约翰·布朗和女巫一起撒下的弥天大谎——是见习秘书官救下了帝国史官,所有的目击者只能把这奇迹般的生还看巫觋的无所不能——因为自始至终没有人从那个车厢里逃出来,不然谁都无法解释女巫如何从炸成碎片的马车车厢中逃出生天。
那也是最令文森特·凡多姆海威困惑的地方——除了菲茨杰拉尔德·沃森·墨尔本的伤势之外,目击者的证词和传闻的第二点出入:女王告诉他是约翰·布朗救下了西斯多利亚大巫,但是在场的人谁也没有见到这一幕,甚至有人指出约翰·布朗在跳车后昏迷,后来更是不知所踪。
他提起笔,在“约翰·布朗”和“伊薇特·西斯多利亚”这两个名字之间画了一道虚线——这二人之间一定达成了某种约定和联系,才能一起用听起来最可信的谎言把某个无法解释的真相掩盖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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